《问苍茫》：历史的真实和人物的鲜活

作者：李红喜

《问苍茫》在系统梳理史料和深入研究的基础上，生动地讲述了1921年至1927年毛泽东带着对中华民族将走向何方的忧国之问，在矢志不移践行马克思主义信仰的过程中，以一个“探路人”“早行者”的姿态，从一名追随者成长为先行者、开拓者，并朝着正确的方向探索中国革命道路的热血故事。建党之初和大革命时期，幼年时期的中国共产党领导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虽然在中国大地上掀起了翻天覆地的狂飙，面对强大的反革命力量，大革命最终失败。这场失败了的大革命，实际上是未来胜利的革命的一次伟大的演习。

一

历史的真实是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作品的生命，也正是其魅力所在。在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中，青年毛泽东成功地朝着正确的革命方向探索。《问苍茫》正是通过真实的情节和生动的细节，鲜活地再现了毛泽东的探索之路。如对于农民问题，毛泽东虽然较早地关注农民问题，并在大革命失败后以他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在国民党政权统治比较薄弱的农村发展武装斗争，开创了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和全国政权的道路。但对农民问题的认识经历了一个过程。《问苍茫》围绕农民运动进行了展开。

1923年恽代英给毛泽东写信说，我们也可以学习陶行知到乡村里搞一搞。毛泽东说，现在城市工作还忙不过来，怎么能再去搞乡村呢。当毛泽东听了何宝珍和耿娃子关于白果等地农民生活讲述后，毛泽东想起“之前恽代英给我来了封信，要我注意农民问题”，并向杨开慧要资料，发现了农民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在党的三大上，毛泽东提出“中国革命切不可忽视农民大众”，“一定要多注意农民运动，把广大农民发展起来”。并在会上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在大多数代表的支持下，由他和谭平山起草了《农民问题决议案》。

1925年毛泽东从上海回湖南养病，他在韶山的实践看到了农民的力量，“以前我没有充分认识到农民中间的阶级斗争的程度”，这次回韶山后，才体会到“湖南农民变得非常富有战斗性”，于是，“发动了一个把农村组织起来的运动”，对农民进行思想启蒙教育，创办农民夜校；秘密组织农民协会，发展会员；发展农民党员，创建中共韶山支部；领导农民开展“平粜阻禁”斗争。

当毛泽东离开湖南回到广州不久，他写作的、陈独秀不得不赞许为“大气磅礴”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瞿秋白拍案叫绝“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石破天惊的一问“问向了战友和敌人，问向了实践和理论，问向了历史和现实，问向了大地和远山，就是这一问，问出了中国革命的精髓和方向”。

毛泽东在广州主办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这届农讲所开设了25门课程，他亲自讲授“中国农民问题”“农村教育”等三门课。他在课堂上指出“国民革命的目标，是要解决工农商学兵的各阶级问题；设不以解决农民问题，则各阶级问题也无由解决。”他组织学员进行切实的社会调查。

在北伐战争高歌猛进中，高涨起来的农民运动受到了党内外的责难和攻击。为了回击党内外对农民革命斗争的责难，毛泽东回湖南对湘潭、湘乡、衡山等五县的农民运动进行32天考察，完成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说农民革命“攻击的形势，简直是急风暴雨，顺之者存，违之者灭。其结果，把几千年封建地主的特权，打得个落花流水。”并提出“推翻地主武装，建立农民武装”。

二

《问苍茫》完美又真实地呈现了毛泽东思想的演变，全面地展现了毛泽东在建党之初和大革命时期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所进行的探寻之路。同时以丰富细腻的细节，诙谐风趣的语言向观众推出了一个鲜活的、有着烟火气的青年革命家毛泽东的形象，而不是一个感情生活缺失、失真的脸谱化的形象。这些艺术创作，既符合人物和历史的真实，又是对历史真实的补充和烘托，使得人物更加真实、丰满，观众可以亲近和学习。

剧中大量地出现了情感戏，有爱情、亲情、友情。青年革命者毛泽东与杨开慧、蔡和森和向警予、周恩来和邓颖超、蒋先云和李祇欣、毛泽建和陈芬。革命的爱情不是如出一辙，也是多姿多彩的。

毛泽东与杨开慧，有着革命共同理想，关心关爱，但也会有误会和幽怨。杨开慧说“做江海客谁不会！” 嗔怪、幽怨之态跃然。

向警予说蔡和森的凡尔赛“半点生活情趣也没有”，但是“要不是看上他有点才气，加上志同道合，谁要和他在一起！”

毛泽东作为兄长，对毛泽民、毛泽覃、毛泽建的兄弟、兄妹之情，也在剧中呈现。

对于儿子，借向警予之口说出了毛泽东对儿子的思念“快忘了儿子长什么样了”。

对于辣椒，毛泽东一生钟爱。剧中也多次出现剁辣椒罐，这是毛泽东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

1923年毛泽东去广州参加中共三大，见到了蔡和森、向警予。在吃饭时，本来还在因意见不一致而争吵的蔡和森、向警予，一见到毛泽东拿出的剁辣椒罐，就喜笑颜开，毛泽东打趣道“刚才还吵得水火不容呢，就一罐剁辣椒，立马就天下太平了。合作也是一样，只要对了两边的胃口啊，不就可以一起工作了吗”。

去上海报考黄埔军校的蒋先云给毛泽东捎去一罐剁辣椒，虽然因为没有看到杨开慧的书信而有些失落，但还是感叹“我们湖南人就是到哪，都少不了这口辣椒”。

当杨开慧和向警予端午节一起来到三曾里，剁辣椒罐成为表达情意化解矛盾的灵药，毛泽东借喜欢辣椒深情地对杨开慧说“知我者，霞妹也”，同时诙谐地说“没有这红辣椒，我是干不了革命的”。

也许，正是历史的真实，使得《问苍茫》具有不可抵御的吸引力，让观众在历史中感受伟人的伟大和高尚；也正是人物的鲜活，使得《问苍茫》具有平等亲切的亲和力，让观众在亲近中感受领袖的烟火气。历史的真实和人物的鲜活，是《问苍茫》成为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创作又一个高度的原因之一。

作者系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七部编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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